青山在怀,草木在侧

发布时间:2020-05-22

神秘的北纬30°线上,鄂西南云雾深处,有一座依偎在武陵山怀抱的土家山寨——五峰土家族自治县采花乡栗子坪村。全村依山傍水而建,历史遗存丰富,风景优美怡人,几千年的历史文化沉积,浓郁的土家风情,无数文人墨客沉迷遐想,文采斐然今天我们就跟随作家向昌浩的《古意栗子坪》,感受这一幅独特的古村落画卷。

卢舒 摄

 

古意栗子坪

作者:向昌浩

栗子坪本是造物恩宠的一面向阳坡。山水相依,险峻环抱。西边沙子垭恰如关隘,南有宋家河清波相托,由北到东,独岭、北风垭、菩提界、红漂湾一字排开,围成圆弧状的屏障,像圈椅连起来的扶手和靠背,栗子坪端坐椅心,有悠哉乐哉的怡然。

此间古木参天,繁花似锦。三三两两的古居散落在向阳坡上,像锦绣文章的文眼,是大自然杰作的点睛之笔。田畴随势,阡陌纵横,家家互通,像孩子随手涂抹的棋盘,大巧若拙。

351国道逶迤穿过栗子坪,时代的坦途并没有分割开古村。国道在半山缠绕成一条玉带,九曲回肠,像少女的心事。路上路下,就如古词的上下阙。芳草萋萋的古道谢幕时,国道又被花木扶疏掩映其中。烟霞流动,旧时驼铃恍然可闻,一咏三叹,清脆悠长,回荡在岁月的深处。

陈丹平 摄

马玉娇 摄

陈丹平 摄

听王勋尧老人讲,栗子坪因一棵巨型的板栗树而得名。虽然得名的功勋之树已散入苍茫的岁月,村里的百年板栗树仍存量可观。所谓“坪”者,该是家家户户的一方平地稻场。先人在稻场边栽种下板栗树,树成绿荫,众人纳凉,秋有坚果,娃娃们绕树嬉戏,大人们一罐酽茶,板栗树和坪就有了不可分割的血脉。一户一栗树,一树一稻场,这是我妄度栗子坪得名的原因。何家嶺四合农家的屋角,一棵苍老遒劲的板栗树,已然是三人合抱之木。树干寄生的蔚然草木,诠释着生生不息的秘语。

远眺生空濛,栗子坪像遥远古风里的一片云烟;悠然徘徊其间时,观其景,见其物,睹其人,跃然在孟浩然的山水田园诗里,迷离在雨润烟浓的一阙宋词里,朴拙宁静,有苍然古意。然诗词歌赋又难穷尽其意趣,汉语拙于表达的,幸好还有中国画补位。可以把栗子坪言有尽而意无穷的简淡疏放,推脱给国画的写意,或者,疏懒成巨幅的留白。

古人智慧高妙,通才如王维者,诗画兼修,融会贯通,诗中有画,画中有诗,舒缓了诗与画的难题。当年若王维知道有栗子坪这方所在,兴许他会从长安骑鹤而来,留下一段诗画的佳话。栗子坪入画的素材,不用取舍。正是中国画里典范的村庄:山林清幽,流泉琮琤,青石板,板壁屋,茂林修竹,闲淡散远,白云千载,日子也就从容不迫的过了千载。

罗正学 摄

李新华 摄

卢舒 摄

 

清晨,薄雾弥漫,太阳越过高高的金顶时,金顶投桃报李,把太阳染成金色,鸟鸣声在金光里愈发清脆,薄雾蒸融,风一样不曾留下痕迹。傍晚,太阳在金顶的眷恋里,落在菩提界后面的无涯。觉时之枕席,向来之烟霞,沉为暮霭,归入鸿蒙。

安静的雨天,村庄笼罩着一层薄烟,蔚然深秀,若闲适的水墨画。景深是屋顶弥漫的炊烟,有红尘的暖意。披着蓑戴着笠的农人,给雨中弯下腰去的麦豌子搭上木条或者细竹的站架子。金顶生成大拇指,后翘的弧度像是倾心表达对村庄由衷的礼赞。

梅杰 摄

陈亮 摄

卢舒 摄

 

600百年的椴树王,多年前祈福者在主干顶端搁置长明灯时,引燃了树冠。年年春风,枯槁之木在春风里不经意绽出了芽,慢慢填充了冠心处的残损,时间是治疗伤痕的良药,予人、予草木,皆如是。夏天时冠若华盖,撑起遮天蔽日的绿荫,有独木成林的伟岸。

寻访鬼斧神工的天生桥、小白龙途中,石润林森,峰回路转,曲径通幽,溪流随处可见,溪水漫过的卵石上,散布着菖蒲和青苔,洗过的绿意让流水生出视觉的甘冽,溪边青草野花摇曳生姿,俯拾皆是。恬淡平凡做傲然神奇的布景,再好不过。

板栗树外,随处可见的是梨树。梨树气质,最合古风,庭院田边,卓然自在,花树绝美,芳香怡人。没能见到花瓣飘落,却有青果在碧绿的叶间若隐若现,清新羞涩,生出“和羞走,倚门回首,却把青梅嗅”的意趣。

李理 摄

李理 摄

陈许腱 摄

坐在何家嶺四合农家的庭院,抬眼望,独岭山脊排成长龙的风车,拔高了巍峨的天际线,一襟晚照,莽莽苍苍。全木结构的榫卯板壁屋,横竖相扣,严丝合缝。火烧的青瓦、桐油油过的木板,年久烟熏日照里,染成深褐一色,纹理被时光包浆,有结庐起于久远的萧然。

老板有几分眼熟,聊起来,竟是三十年前的同学何银星。关联的印记像一条粗壮的绳索,拉回在时光里走来走去的人事物。一桌地道的农家饭,有高山珍稀植物天蒜的清香;一杯浊酒,有百花成蜜的醇厚。席间王勋尧、何克廷两位睿智的长者,有古仁人之风,对于栗子坪的风土人情如数家珍,是栗子坪的功勋人物。

陈许腱 摄

 

曾任县领导的王勋尧老人,告老还乡,安居卸甲坪之麓。修村志,建族谱,编规划、兴建设,以文化人,造福桑梓,泽被后世,为乡村振兴拾薪不辍。有人开价百万,想要买下他的木板屋,整体移植他乡。他说:“我若失去老宅,与失去故乡何异?” 一个面对重金不起微澜的人,一个有故乡也有故居的人,内心定是千帆过后的宁静。

何克廷老书记,生平多阅历,胸中有丘壑,是栗子坪乡村旅游的奠基者,寒来暑往,披星戴月,现在新班子接过接力棒,他乐做善做扶马者,以最传统的方式传承一代接着一代干的真谛。

月上中天,云山倾倒,两位老人披着衣,消失在暮色里,若长风入松。他们身上有古侠士的胸襟,急公好义,古道热肠,有远见卓识,正是乡贤最杰出的代表。

闫京东 摄

闫京东 摄

闫京东 摄

除了故乡的老宅,很久没有在乡村住过了。城市或集镇大大小小的旅馆,与真正的村庄隔着草木的距离。住在四合农家松木房子里,闻听未过滤的自然天籁,如同一曲相见欢。青山在怀,草木在侧,欢喜了然。若潭中鱼,空游无所依之心,在古意栗子坪,找到了栖身之所,得以一夜好眠。

李新华 摄

陈许腱 摄

李理 摄

原来有一种乡愁来自远古,来自对古意的低首心折,牵动着内心深处的柔软和向往。菩提界下,栗子坪上,山野辽阔,清风明月,谦谦君子,悠然古意,一起在这珍贵人间,好好活一遍。

陈丹平 摄

 

推荐路线:

宜昌长江公路大桥→G59呼北高速(呼北高速与岳宜高速交汇处)→渔洋关收费站→渔洋关镇→G351生态景观廊道→长乐坪镇→五峰镇→沿五巴公路行驶→出沙子垭隧道往湾潭方向行驶15分钟→栗子坪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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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“五峰旅游”)